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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尋找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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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娘急匆匆地走進藏劍山莊,守門的家丁想要攔下她卻又為難,他們都知道她和關月之間的關聯,可是之前她從來沒進過這大門,關天威和關月也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藏劍山莊和卿鳳樓的關系,守門的不知道該讓她像自己人一樣進去還是像對待客人一樣先進去通報,沒等他們捉摸清楚,麗娘已經進到大堂,找到了關月。

關月也沒想到麗娘會這麽明目張膽地闖進來,他直直的看著他。

麗娘這才發現自己的唐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木駝人倒會察言觀色,他給關月點頭示意,先是指揮一幹屬下退下,然後自己也退了出去,從外面關上了大堂的門。

關月問道:這一路,多少人看見你進了藏劍山莊的門?

麗娘自知有錯:我……

轉念一想,道:其實這城裏的人大概每一個都知道卿鳳樓和藏劍山莊的關系,很多人都在卿鳳樓看見過你。

關月道:你倒是學會了推脫。我一個大男人去卿鳳樓是天經地義,你無緣無故跑到山莊,這就是不守規矩。

麗娘道:我……我只是……想看看……

她話沒說完,她只是太擔心關月了,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憑他那一身武功,加上藏劍山莊這牢靠的建築,這冰雹雨並傷不了她。不過很多時候,人就是會在一瞬間失去理智,所謂關心則亂。

關月卻冷冷道:看什麽?看到了?

麗娘心冷道:看好了。

關月道:那回去吧。

麗娘低著頭離開大堂。

關月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香纓,放到鼻子邊輕輕嗅了一口,那香纓已經散盡了香味,不過他卻依舊那麽陶醉。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收起香纓,疾步離開大堂。

關月來到街上,昔日繁華熱鬧的夏歸城變得亂糟糟一片,很多人都在忙著修補損壞的房屋,不少人家在同時操辦喪事。

他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男人的背影,追上去輕輕一拍,那男人回過頭來,原來是周鑫。

周鑫趕忙行禮:少莊主。

關月冷笑:你還認得我?

周鑫誠惶誠恐:少莊主哪裏話,周鑫怎麽會不認得自己的主子?

關月道:主子?你進了莊,見了木駝先生,卻不來見我,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主子。

周鑫低著頭,不敢看他。

關月道:究竟是什麽事情,木駝先生可以知道,卻要瞞著我?

周鑫還是低頭不語。

關月一把擰起周鑫的領子,將他拽到一條巷子,巷子裏兩個人正在為一只雞的歸屬而爭執不下,他們你爭我奪,搞了半天,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還有那母雞身上的毛都已經破亂不堪。見有狠角色進來,兩個人扔下母雞,各自逃了,母雞咯咯咯咯罵個不停。

周鑫一邊整理自己的領子一邊說道:是莊主的意思。

關月問:是莊主讓你瞞著我?

周鑫一看自己說漏嘴,立馬補救:不是,是莊主給我命令的時候,木駝先生在場,可少莊主你並不在,莊主說,這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少莊主知道。

究竟是什麽事情?

米修。

米修?

莊主命我務必找到米修。

那你找到了?

沒有,我找了三年,找遍了大半個中原,都是徒勞無功。

米修此人,傳言甚多,也可能就只是個傳言,因為從沒有人說真正見過他。

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關月一笑,道:你還沒死,倒真正是徒勞無功。

周鑫見關月相信了他的話,終於松一口氣。

關月的口氣忽然平靜了許多,他問:你這三年,去了那麽多地方,想必見過不少人吧?

周鑫一楞,不知道關月又要做些什麽。

關月將周鑫拖進一家畫館,老畫師趕忙上來招攬生意,問:兩位買畫?我這兒什麽樣的都有,山水田園,人事春宮。

關月道:你,可會作畫?

老畫師道:那是當然。兩位要畫什麽?

關月道:畫一個人。

老畫師道:那還不簡單,老夫最擅長畫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不在話下。不知是哪位少俠畫像?

關月道:不是我,也不是他。

關月要老畫師畫的,是綺夢。

他與綺夢匆匆一面,至今數月有餘,如若萬千人群之中得見她的容顏,他自信可以一眼認得出來,不過此刻要讓他用一字一句描繪清楚,卻也很難。他說起來難,老畫師畫起來就更難了,已經畫了兩個時辰,老畫師雷得渾身是汗,紙簍裏畫廢的紙團都已經滿到了地上,原本厚厚的一疊宣紙已經所剩無幾,老畫師忍不住不時轉頭去看。

桌子上的一大壺茶已經被關月和周鑫喝光了,絕大部分進了關月的肚子,不過他還是口幹舌燥,因為他說了太多的話。

關月將一錠大大的銀子放在桌子上,道:這些,夠你買好幾疊紙了,安心畫。

老畫師再接再厲,又畫了一個多時辰,天已經快黑了,終於,關月滿意了,他豈止是滿意,簡直是愛不釋手,那畫上的人和綺夢一模一樣,他掏出香纓,將香纓放在綺夢臉龐,一時之間,他似乎感覺到這畫上的人竟然活了起來,仿佛就在他的身旁。

周鑫在一旁看著他如癡如醉的神情,心裏自然明白,這畫上的女人對關月的重要,他也差不多想到關月帶自己來這畫館的目的。

關月自顧自沈醉了半天,終於漸漸回到現實,老畫師已經累得癱軟在畫桌上,卻被他一把拽了起來。

關月把那畫像遞回給老畫師,道:照著這個,再畫一副。

老畫師一臉痛苦:啊?

關月將第二幅綺夢的畫交給了周鑫,他不願意給他第一幅,他居然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第一幅畫上的綺夢就是真正的綺夢,而第二幅只算是她的雙胞胎妹妹。他並不貪心,他只要這姐姐,不過妹妹可以用來當做尋找姐姐的線索。

他交代周鑫,帶上這幅畫,在尋找米修的時候多加留意,如果發現畫像上的女人,要立刻與他聯系,是立刻,那就一刻也不能耽擱。

周鑫收下畫像,表示一定盡力而為。

事實上,關月很大程度認定米修不過是一個傳說,或者已經是一個死人,他還支持周鑫繼續去找,為的就是他沒準可以找到綺夢。

關月並沒心思去管夏歸城百姓的死活,他領著屬下進行了一天的搜救,第二天便不願意再去做那臟兮兮的事情。木駝人建議他再堅持兩天,把姿態做足,這可是替藏劍山莊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他還是不願意再去賣力氣,不過同意木駝人,延長施粥的日子,畢竟他們倉庫裏腐爛的糧食就已經足夠應對。

他念念不忘的,還是那些銀子,他派人暗中監視著劉府大宅的動靜,那裏動靜很大,大宅受到冰雹襲擊,損傷嚴重,主人家竟然親自帶著僅存的兩個仆人,自己修補,主仆三個都是笨手笨腳的人,乒乒乓乓搞了半天,弄壞的地方比修好的多。

消息傳到關月耳朵裏,他更加認定,這倒黴蛋的銀子是被人偷了,而這該死的小偷,就是他曾經的屬下。

他已經指派左子木帶著冷夜的人去追殺那個該死的屬下,左子木一行人來到那屬下的老家,幾間房屋已經破爛不堪,一個人也不沒有,原本用來關家畜的圈變成了巨大的鳥窩,當左子木一行人一靠近,頓時飛出好幾十只黑鳥,將他們嚇得不輕。

這個人已經人間蒸發,再找不到他的任何蹤跡。

關月心裏憤憤不平,連藏劍山莊的修補工作也無心顧及,好在藏劍山莊修成不足三年,整體建築質量都十分過硬,損壞之處並不算多,木駝人主持人修補,不到兩天就已經將事情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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